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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怪兽塔罗牌…2023最值得关注的意大利文艺电影梦幻优美如散文诗 | 天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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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怪兽塔罗牌…2023最值得关注的意大利文艺电影梦幻优美如散文诗

  原标题:盗墓,怪兽,塔罗牌…2023最值得关注的意大利文艺电影,梦幻优美如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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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最值得关注的意大利电影,去年末曾在国内金鸡影展上放映的《奇美拉》,终于出资源了。

  意大利女导演阿莉切·罗尔瓦赫尔2018年凭借寓言体电影《幸福的拉扎罗》夺得戛纳电影节主竞赛最佳编剧奖,一举成为最具国际影响力的意大利电影人之一。去年5月,罗尔瓦赫尔以“盗墓者”(tombaroli)为题材的新作《奇美拉》亮相戛纳主竞赛,收获一致好评,场刊评分高达2.9(满分4分),名列前茅。

  不过《奇美拉》最终在戛纳遗憾未获任何主要奖项,后续在意大利选送参加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初选的竞争中也不敌《我是船长》。

  但奖项上的相对失意掩盖不了《奇美拉》的光芒。影片运用现代与历史幽灵、传说意象水融的表现形式,营造出神秘、优美、充满鬼魅色彩的氛围感,成为了罗尔瓦赫尔“乡土传说宇宙”中的一颗灿烂之星。

  罗尔瓦赫尔的家乡——意大利托斯卡纳大区,是伊特鲁里亚文明(公元前12世纪起开始成型,后被罗马吸收同化)遗迹所在地,同时也是《奇美拉》故事发生的地方。影片灵感就起源于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你只需停下来喝杯咖啡,就能听到有人在夜间挖掘时偶然发现彩绘花瓶、珠宝、古代雕像碎片的故事……”

  电影故事发生在1980年代的意大利中部小村镇上。刚刚出狱、过往成谜一样的英国男青年亚瑟(乔什·奥康纳 饰)拥有可以感知古代墓葬位置的超能力,他带着一群伙伴挖取当地埋藏的伊特鲁里亚文明古文物,卖给艺术品商人斯巴达克(阿尔芭·罗尔瓦赫尔 饰)。

  但亚瑟其实并非对财宝狂热,反而时刻心事重重,性格也羞涩、冷淡、低沉。真正令他魂牵梦萦的,是亡妻贝尼亚米娜(伊勒·亚拉·维安内罗 饰)的幻象。

  与此同时,他渐渐和岳母(伊莎贝拉·罗西里尼 饰)家中的声乐学徒兼女佣、葡裔单亲妈妈伊塔利娅(卡罗尔·杜阿尔特 饰)萌生情愫。

  盗墓者们在和斯巴达克发生纠纷后,亚瑟离开团队独自回到城镇与伊塔利娅相见。但在此后最后一次单独进入墓穴时,亚瑟终于看见了亡妻衣服上的红线,顺着这条线,他终于与贝尼亚米娜重逢,影片在此戛然而止……

  大体来讲,《奇美拉》沿袭了罗尔瓦赫尔前作《奇迹》《幸福的拉扎罗》的创作方向。罗尔瓦赫尔本人将这三部电影定义为一个松散的三部曲,它们提出的是一个问题:过去与当下的关系。而对应“过去”和“当下”两种时间的社会形态,则这三部电影又都和乡土-现代两种生活经验的冲突密切相关。

  罗尔瓦赫尔2011年的处女作《圣体》是典型的少女青春期成长困惑型叙事,同时兼顾了对教会僵化虚伪的批判;

  2014年的《奇迹》同样是成长题材,但将地点设置在乡村,并引入“神迹”式的超现实元素,首次建构了一个神秘魔性的意大利乡土世界,但总体基调仍然偏向写实,只能算从“现实的裂缝”中流淌出了一点“超现实的蜂蜜”;

  直到2018年的《幸福的拉扎罗》,电影的超现实设定已被推到表层文本,完全成了一个设置在当代、由当代人讲述、具备了当代社会批判指向的古典传说。

  但《奇美拉》比总体写实的《奇迹》更具神话传说色彩,但又不及《幸福的拉扎罗》那么抽象、架空,恰好走在“写实乡村生活”和“聊斋类神话传说”正中间,取得了一种微妙、和谐、真幻交融的平衡。

  《奇美拉》的“写实”之处,在于对乡土生活环境的忠实再现:疏离于现代生活的凝滞、朴素、自给自足,主显节(天主教和东正教节日)和不同族群游乐的民间狂欢,构成了罗尔瓦赫尔“乡土宇宙”的生动景象。

  这就是一个微观的世界,浸透了中南部意大利的“土味”灵魂。既有封闭落后的破败气息,又有热情聒噪的满满人情;既有男性气质的破坏倾向,又有母系社会的温暖连接;既有天主教基底的虔敬和压抑,又有民间文化蓬勃的活泼缤纷。

  《奇美拉》的“传说”之处,则在于使用了神话传说的意象,因此,影片也明白无误地昭示了自己“当代神话”的身份。

  片名“奇美拉”,来自希腊神话的著名喷火怪物形象。其由不同动物的部位嵌合而成,荷马在《伊利亚特》中将其描述为狮子前半身、山羊中段、龙或蛇尾部的融合。

  片中的伊特鲁里亚文明就曾出土了举世闻名的青铜雕像《阿雷佐的奇美拉》(Chimera di Arezzo)。从这个角度来看,奇美拉是电影故事发生地灿烂历史文化的指代。

  奇美拉因其特征和文化流变,也延伸出多种象征意义和用法。可以用来形容由不同部分组成的复合事物,如中国的辟邪、天禄和麒麟等复合怪兽近几十年来也被西方学界称为“奇美拉”。

  同时,奇美拉也可以象征只在想象中存在之物和无法实现的欲望。罗尔瓦赫尔直接撷取的,正是这种含义:在《奇美拉》中,“奇美拉”指的是男主角亚瑟触手不可及的亡妻幻影。

  如果再进一步放飞联想和附会,“奇美拉”也可以象征混杂、异质的主体,就像拥有一个德国姓氏的导演罗尔瓦赫尔,也像《奇美拉》中具有外来疏离视角、仿佛永远难以在意大利乡土扎根,将唯一的心灵之锚拴在亡妻身上的英国主角亚瑟;“奇美拉”还可以指电影刻画的这个死者与生者、过去和现在、现实和神话交融杂合的混沌世界。

  另一方面,电影主海报上出现了“倒吊”形态,正片中也多次出现主人公亚瑟在借占卜杖寻找墓葬时镜头倒转的场景,这象征着亚瑟就是同样起源于意大利塔罗牌中“倒吊人”(LAppeso)的现实化身。

  象征着苦修、平静和自我牺牲的“倒吊人”寓意,在《奇美拉》中体现为亚瑟的不恋外物,不悲不喜,孤独深入骨髓,永不放弃和亡妻通灵的执念,为此踏上自我放逐的苦行之旅。

  其实,罗尔瓦赫尔在《奇美拉》乃至“乡土三部曲”中的创作思路,同样也可以被理解为继承意大利电影伟大传统的表现。

  写实、自然的视听语言和关注下层人民的视角取向充满了四五十年代新现实主义电影和七十年代大师埃曼诺·奥尔米(他执导的《木屐树》是罗尔瓦赫尔最爱的电影)的精神和气味;而绚烂美丽、探寻人物深层欲望的超现实特质,则和费里尼等大师所创造的意大利电影“梦”的传统如出一辙。

  总之《奇美拉》是以一个飘忽不定的盗墓故事和一个身份不定的外来人主角为立足点,以传说、历史遗迹、神秘符号为背景,创造了过去、现在、未来共在的情境;而具体情节设定中许多松散、神秘、留白的特质,比如通灵探墓的超能力和大量幻象、梦境再现,更给影片笼上了一层灵异、梦幻的氛围。

  现实的质感和漂浮梦幻的元素相辅相成,被充满怀旧感的胶片摄影统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虚实界限不明、脆弱美丽、包罗万象的小世界。这也是《奇美拉》最直观的美之所在。

  就像片末戛然而止的亚瑟与亡妻通灵相会的美丽结尾一样,纯净,甜美,质感就像真实的肌肤接触一样温柔,充满梦的气息。

  当然,《奇美拉》的深意,也并非只停留在创造这种丰饶、细腻的幻影之美上。据罗尔瓦赫尔自己概括,她的电影里总有一种基于“无政府主义”视角的资本主义社会批判。

  不同于《幸福的拉扎罗》锋芒毕露地将现代资本主义体系中的无产阶级类比为“现代农奴制”,批判色彩直接强烈,且就是影片的核心。《奇美拉》中的社会批判并非完全围绕主角亚瑟的灵魂之旅展开,而是通过对盗墓行业的产业链条展示,揭露盗墓者群体的生存状况。

  《奇美拉》中对盗墓产业的描绘有现实根基,在80年代的意大利,这种行业曾非常猖獗。片中的七人盗墓组寻找“财富和救赎”的努力,就是源自底层人民困窘导致的流氓化。

  盗墓者团队掠夺死人的东西固然不道德,然而在电影里,以瑞士精英女性斯巴达克为代表的正规艺术市场才最为虚伪、卑劣,盗窃和伪装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整个构成一个“罪恶市场”的最上端。反倒是盗墓七人组内部有某种互助、友爱的美德和愉悦的气氛,在卑贱者的狂欢之中,罗尔瓦赫尔无疑表现出了对他们的同情——甚至可能还有隐晦的赞许。

  当然,这次《奇美拉》美则美矣,创作模式却还在罗尔瓦赫尔过往两部电影的既有经验之内,和如洪钟般响亮、炸裂的《幸福的拉扎罗》相比,有某些影迷觉得温吞、没有进步,也很正常。不过对于还不满43岁的罗尔瓦赫尔而言,《奇美拉》无疑给“乡土超现实三部曲”的创作收了个体面完满的尾。

  去年戛纳,84岁的巨匠马可·贝罗基奥携《绑架》和罗尔瓦赫尔同台亮相主竞赛,两位隔代意大利电影人的传承意味深远。

  作为意大利电影新生代的翘楚,罗尔瓦赫尔这位植根于本土文化和意大利电影传统,同时具备女性细密生命触感的80后导演,她的未来我们还将继续见证。天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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